不仅是影评人对略显缓慢的节奏有质疑，第一次看到成片的雪莉·兰辛，也忍不住皱眉，“老板，这部电影……并不娱乐啊。”
唐恩点头，“是啊，这是一部严谨、写实、粗粝大胆、黑暗深邃的超级英雄电影。”
雪莉·兰辛道：“这是人文艺术片的方向，可我们拍的是商业电影。”
唐恩笑道：“是商业电影，只是不那么过分的娱乐化处理。别忘了，这是黑暗漫威！而且这是《夜魔侠》系列的首部曲，主要讲马特·默多克如何成为黑暗拯救者夜魔侠的侠道之路。”
雪莉·兰辛叹了口气。
她真的很难理解这个年轻的老板。
1.2亿美元的投资，而且所有资金都来自新环球，所有风险都要自己承担，拍出这样一部节奏略缓、毫无笑点、气氛压抑的商业大片。
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担心吗？
可是，唐恩过去这些年的成功，足以证明他对电影市场，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。
也许这部《夜魔侠：开战时刻》，真的能得到影迷的亲睐？
这部影片，单是新环球的内部放映，就放了三回。
唐恩没心情多看一遍，见雪莉·兰辛神思游弋，索性便攀谈起来，“对了，我听说你早年间，还当过演员，是真的吗？”
雪莉·兰辛微微一愣，随即点头道：“是，小演员，没演过几部电影。那是六七年代，环境比现在恶劣多了。”
“恶劣？”唐恩眉梢一挑。
雪莉·兰辛淡淡的道：“演员想拿到角色，尤其是重要角色，要付出很大的代价。”
“方便说说吗？”
唐恩其实已经想到了，一定是红沙发试镜！
六七十年代，虽然已经过了大制片厂时期，但依旧是外表最光鲜、内里最黑暗的年代。
连黑人平权运动，才刚刚兴起。
可见那个年代阶层的不平等，存在严重的阶级压迫。
柯克·道格拉斯就是那个时代的典型。
雪莉·兰辛自嘲的一笑，“我这个年纪，没什么不方便说的。那个时候……红沙发很普遍，几乎是业内的规矩。”
“现在也有红沙发。”
唐恩忍不住老脸一红。
他的第二办公室里，就摆放着一个全好莱坞最大的红沙发，跟双人床似的。
雪莉·兰辛摇头道：“这不一样，现在的红沙发……已经不能叫红沙发试镜了，就是行业潜规则。是潜在水底下的，上不得台面。”
唐恩睁大了眼睛，“你是说……当年的红沙发试镜，摆在台面上？”
雪莉·兰辛道：“当然，每一个新人，想要出演重要角色，都必须经历这一关，任何人都不能避免。女演员如此，男演员也这样。”
“男演员？”唐恩脸色有些怪异。
雪莉·兰辛瞥他一眼，“你不知道吗？娱乐圈里，三分之一的从业人员，都是同性恋。”
“咳咳……这个就不说了。”
唐恩止住了她。
新环球的首席执行官巴里·迪勒，就是个同志。
雪莉·兰辛接着道：“如果只是红沙发试镜，其实也能接受。交易嘛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，全世界的娱乐圈都这样。但是，当年的好莱坞，可不仅仅这么简单。一旦进入行业，很多业内的大制片人，每天下午，都会指明某某演员过去陪床。如果不接受，就点名封杀，甚至会殴打一顿。”
“殴打？”唐恩脸色有些难看。
雪莉·兰辛沉声道：“对，就是殴打，有时候……更残忍的事都有。那个年代的好莱坞，黑白通吃。”
唐恩喃喃自语，“还是现在的演员好啊，就算有潜规则，但至少有选择权，有人身自由啊。”
雪莉·兰辛叹了口气，“是啊，所以后来我就不再演戏了，从制片助理做起，开启新的事业。好莱坞的艺人，只有掌握了实权，才能控制自己的人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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